本该与我结为道侣的大师姐。
为了一介凡尘男子，甘愿舍下一切。
可他明明是只奇丑无比的妖。
被当众揭穿后，他自毁丹田灰飞烟灭。
大师姐却对我怨入骨髓。
以至她修道成仙后，首要之事便是剔我仙骨，挑我筋骨。
囚我于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。
直至死亡。
再次睁眼，我回到了揭穿他们的那天。
这次，我决定成全师姐。
1.
师姐鱼幼薇以跪拜之礼告别师门时。
众人心情复杂。
但更多的是失望。
她仙骨清奇，天赋最佳。
师门上下一心，为她倾尽了所有灵石资源只希望她可以飞升上仙，重振师门之威。
此时距离凌云大会不过一年有余，若此次青云派依旧无人晋级前三强，那面临的不止是资源分配少的问题。
更多的是被其他门派吞并。
总而言之，此大会关乎师门存亡之际。
但大师姐却在此刻放弃了修行。
只为了一个温柔俊朗的男子。
淡如兰菊的大师姐站在殿内开口：“此跪拜礼，算是答谢师尊长老培养之恩。”
“我入门二十余载，也为师门付出了二十余载，如今，我有了谢允。”
“我想为自己活一次。”
小师妹嗤笑了一声，嘲讽道：“你若是知培养之恩，今日便不会下山。”
“旁的没学会多少，颠倒是非之理，你倒是学的明白。”
“明明是师尊长老为你付出了二十余载。”
“大师兄也为了你的修为，昼夜不分的练丹药。”
“你即使旁的面子不看，大师兄的面子你总是应顾一些的。”
鱼幼薇顿了片刻，又扫了我一眼。
“没有感情基础，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。”
紧接着她语气轻了几分，嘀咕道：“何况，是他自愿的。”
我敛眸，收回眼底的嘲笑。
她所谓的感情基础，无非是看脸罢了。
我如今外貌实属平平无奇，比不得谢允半分。
但炼丹师常年炼药，本就比一般修士发育迟缓。
尤其是容貌。
“你...”
我抓住小师妹的胳膊，示意她别冲动。
上一世，我出言阻止。
甚至怕她被这妖迷了双眼，耽误前程。
于是当众揭穿。
妖当场而亡。
她后来虽留在了青云山，也一举夺得了凌云大会的魁首。
甚至突破大乘，飞升上仙。
如期与我结为道侣。
但是，她飞升之后的首要之事便是剔我仙骨，挑我筋骨。
将我囚禁于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。
直至死亡。
就连青云派被灭，她也无动于衷。
我求她，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求她出手救师门。
她却冷眼扫过，淡漠开口：“心中无大爱的师门，留着也是祸害，不如为我的谢允陪葬。”
我当时气的胸腔阵阵沉闷，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可你知不知道...你的谢允，是只妖。”
她冷笑一声：“妖又如何，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。”
“留下你这愚昧蠢人。”
“若是我把你的仙骨给谢允，我和他现在，何尝不是一对神仙眷侣？”
所以...她一直都知道谢允的身份，知道他是只妖。
我淡淡抬眸看着他们两个。
既然她这般执着，今生就让他们做一对神仙眷侣。
我抬步上前。
鱼幼薇谨慎地看向我，将谢允死死护在身后。
仿佛我会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来一般。
可惜，我只是从旁经过，懒得再看一眼。
2.
鱼幼薇走后。
师尊长老面色忧愁。
因为凌云大会只剩下一年左右。
即使门派中有好的苗子，但时间、资源都来不及了。
天赋固然重要，可也需要时间去提升。
尤其还需要投喂大量灵石与丹药。
不过两日，门派中就有弟子不告而别，偷溜下山。
师尊长老们似乎觉得没什么希望了。
便平分了资源灵石。
就连我这个炼丹师也得到了五颗。
上一世我为了门派重振，不分昼夜的给鱼幼薇练丹，助其成长。
结果她飞升后却对师门见死不救。
而我的战斗能力又低弱的很，不然也不会被她残害致死。
想着，我眸光微闪，眼底的冷意愈加明显。
这次，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修御剑之道。
破其剑修道。
小师妹给我送茶点的时候，我已经有几日没休息了。
她见我满脸疲惫，默了一会儿，又开口：“大师兄，那人不过凡夫俗子，空有皮囊罢了。”
“在我心里，大师兄才是最有魅力的。”
我摇头轻笑：“他...的确生的好看。”
像我如今这种在三界五道都平平无奇的外貌，与谢允相比。
简直就是地上的贱泥，与艳丽无比的花。
不自量力。
我至今都记得，鱼幼薇带他回青云山的那一天。
她眼中的痴迷与眷恋温柔，从来没有在看我的眼中出现过。
谢允一身白衣站在她身旁，郎才女貌。
夺众人目。
也刺晃着我的眼睛。
可是，很快我就看穿了他是妖。
因为我生来就是双瞳。
能看穿这世间万物的真身。
一具又小又怪的枯骨，顶着一张艳丽的人皮。
因还在融合中，更显诡异恶心。
我忍着胃里的不舒服。
在下午空时，我就去找鱼幼薇。
我想跟她说这东西是个怪物，不是人。
可还没踏进院内，我就听到了难以入耳的声音。
那怪妖低声的粗喘声以及大师姐难以抑制的低吟声。
“上仙当真不嫌我...一介凡人？”
低沉又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怎会，众生皆平等，何况，何况是如此俊朗的人。”
“上仙大抵是骗我的，要不然也不会推开我，也是，是谢允多有冒犯，不自量力。”
“谢允这就离去...”
“不是...”
紧接着我就听见了砰的关门声以及起起伏伏的呻吟声。
我自没有偷听的癖好。
拂袖离去。
后来我听说，谢允是被大师姐救回来的。
那日，她们追寻妖人到了海域地界。
那妖人本就奄奄一息。
但他宁愿自毁丹田也要往海里逃。
不由勾起了大师姐的好奇心。
最终，妖人没找到，反而是看见了掉进海里奄奄一息的谢允。
他当时腿脚受了伤，走路全靠大师姐搀扶着。
再后来，大师姐在客栈修行时，遇见盗匪。
因屏蔽外界，所以无法察觉。
而谢允救了大师姐，可为此又受了伤，甚至需要长期照顾。
就这样，鱼幼薇打算以身相许。
甚至不追查一下，偏僻无人之地怎么会出现客栈，方圆百里连座山都没有，又怎会有盗匪。
可偏她信了，后来又找到我。
还给我送了很多灵石作为补偿：“你我之事，就此作罢。”
“以后尽量也别单独相处。”
“那丹药...”
“丹药也不必给我单独再练，以免让谢允误会。”
我拿着灵石的手一紧，又开口：“可马上就是凌云大会，你需要丹药提升修为。”
“而且如果他真的为你好，就不会在乎这些，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。”
“你过分了，李修。”
她眼神蓦的冷下来。
“我知道你对我意，但谢允就是一介凡人，他承受不起你的嫉妒与猜忌，往后请你自重。”
就因为我说了实话，说了谢允不好的事，她就对我冷了脸，甚至有了记恨。
但她不知道，谢允正在借助她的力量融合自己，甚至提升妖力。
就像一株凌霄花，顺势而生，直至完全占据。
而鱼幼薇则会被慢慢侵蚀。
我于心不忍，最终像师尊长老们全盘托出。
但没想到最后，我间接毁了青云派。
飞升上仙的鱼幼薇对青云派见死不救。
见死不救...
我放于膝盖的手，紧紧攥着。
上一世，我做的最错的，就是把希望寄托给别人。
这次，我就是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