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监狱的这些年,为了苟活,我也早已将尊严放下。
我忍着泪意,跪在地上,默默低下头。
一朵朵捡起被摔碎的粉色郁金香,扶起花篮。
面向陆子啸的黑色皮鞋小声说了声“抱歉”。
他脚动了动,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。
我膝行后退,不想再碍他们眼。
可他的兄弟并不想这么放过我。
“这就想走?”
“你知不知道这些花可是陆少从国外空运回来,一朵一朵亲自挑选,白羽姐最喜欢的花,你准备怎么赔?”
我茫然无措摇头,恳求:“对不起,我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他们对我的恳求视若无睹,反而更加嚣张地大笑起来。
“赔不起自然要接受惩罚,罚她什么好呢?”
众人来了兴致,他们都是海市纨绔,最会想法子羞辱人。
忽然有人提议:
“就让她跟在场一位男性接吻两分钟怎么样?”
众人哄笑答好。
我心底一片悲凉,又羞又愤,嘴唇都要咬出血。
“苏鹤音,你自己选还是我们给你选,你可别选我,我嫌脏。”
“也别选我,我可是有家室的人。”
“哎,就他吧,那个,门口站着的保洁大叔,你过来下。”
保洁大叔秃头大肚还豁了两颗牙,一脸谄笑站在我面前。
我握紧拳头,倔强地别过头。
“苏鹤音,别给脸不要,今天你不亲,就别想出这个大门,我们有的是花样整死你。”
我紧紧咬着牙,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流下。
陆子啸一动没动,他那么恨我,看到我如此狼狈模样心里应该很痛快吧。
我自怜冷笑,缓缓站起身,面向保洁大叔认命地闭上眼睛。
就在他撅着嘴亲上我时,陆子啸忽然抬脚把他踹飞。
“够了!”
他重重换了一口气,好似全部力气都用完。
“订婚宴取消,都散了吧。”
“陆少,这,这不合适吧?”
白羽双眼通红,声音染上哭腔:
“子啸……”
“都给我滚,滚!”
众人不敢再多言,脸色各异地快速离开。
陆子啸一把抓住我手腕,将我抵在桌子上,眼神又凶又狠。
“苏鹤音,让你跪你就跪,让你亲你就亲,你怎么那么贱,比狗还听话?”
我别过头,左脸烫伤的丑陋疤痕暴露无疑。
陆子啸身子一僵,直直盯着我的脸,我竟在他眼底看到一丝不忍。
心中猛然一痛。
如果,如果我现在告诉他真相。
他是不是就不会恨我了。
我张了张嘴,理智瞬间回笼。
我患了不治之症,只有两个月可活,已经没有说出真相的必要了。
就让他带着恨意,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。
我忍下鼻头酸涩,故作挑衅地笑道:
“陆子啸,这么多年了,你不会还惦记着我吧?”
陆子啸瞳孔猛缩,气得咬牙切齿。
“你在为你杀父杀母的仇人解围,你爸妈知道,棺材板该压不住了。”
陆子啸脸色更加阴沉,他一把将我推在地上:
“解围?你还不配!”
“你搅了我的订婚宴,就好好在我身边当牛做马,直到我跟小羽正式完婚那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