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始早出晚归。
有时候，甚至彻夜不归。
他每个月给我一千五的生活费。
让我负责家里的所有开销。
买菜，做饭，带孩子，打扫卫生……
我像一个陀螺一样，不停地旋转。
没有自己的时间，没有自己的爱好，没有自己的社交。
我被困在了这个家里。
被困在了“妻子”和“母亲”这两个身份里。
一熬，就是五年。
五年啊……
我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，心里突然有些茫然。
真的要离婚吗？
这五年虽然过得很苦，很累，很委屈。
但毕竟，也是我和李卫国一起熬过来的。
“好了。”
打印店老板的声音，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他把打印好的离婚协议递给我。
“送你了，不要钱。”
我回过神来，对老板说了几声感谢。
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，心底感觉沉甸甸的。
它压着我这些年的青春，五年的付出，五年的委屈和不甘。
我拿着离婚协议，回到了家。
李卫国和林小姐正在看机器人跳舞。
媛媛围在他们身边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。
看到我两手空空地回来，李卫国顿时拉下了脸。
“你干什么去了？菜呢？”
他带着明显的怒气。
“让你去买菜，你聋了吗？”
我看着他，只觉得可笑。
我把手里的离婚协议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。
“李卫国，签字吧。”
他愣住了，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张。
他捡起离婚协议，快速看了几眼，一开口就是嘲讽着我。
“你离了我，你能活吗？”
“你去喝西北风吗？！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不劳您费心，只要你签了这字，我死在哪儿，都跟你没关系！”
李卫国被我噎得一愣，随即暴怒。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
他抓起笔，“唰唰唰”地在协议上签了字。
“滚！你给我滚！可千万别死在我跟前了。”
他把笔一摔，指着门口，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。
媛媛也跑过来，抱着李卫国的胳膊，仰着头，大声说。
“你快走！快走！”
“离婚了就别呆在这儿了！”
她眼里的厌恶，像一把刀子，狠狠地剐我我的心。
我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女儿，竟然帮着外人赶我走？
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，踉跄了一下，扶住了墙。
我没有哭。
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。
既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牢笼
门外，下着雨。
我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，茫然地走在街上。
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娘家？
哥哥嫂嫂那，我住久了只怕会讨人嫌。
朋友？
结婚后就围着家务和女儿转，哪里还有什么朋友。
我苦笑。
这些年，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。
雨越下越大，我跑到公交站台躲雨。
我抱着胳膊，瑟瑟发抖。
冷。
真冷。
不仅是身体冷，心更冷。
我以后该怎么办？
租房子？找工作？
李卫国说的没错，我除了做家务，也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