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估计不是亲生的吧，不然林家这么有钱会舍不得给她交手术费？”
“听说这位林小姐以前长得可漂亮了，上学的时候还是校花呢。命真苦，这辈子都毁了！”
此刻，我只觉得心如刀绞，拼命地捂着胸口，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掉下来。
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出门诊楼的。
直到手机一遍一遍响起，我才缓过神儿来。
我的手颤得厉害，拼命深呼吸才不至于让声音听出异样。
“妈，我在楼下呢，出来透透气！”
“你站在那儿别到处乱走，我马上去找你！”
母亲出现的时候，脚一瘸一拐的。
“刚才跑得太急了，摔了一跤！”
要是放在以前，我一定以为她是过于担心我。
当我眼睛的余光扫到不远处林佳的侧影才意识到，母亲是怕我看见她。
她扳过我的脸，不让我朝那边看。
“现在我带你去心理诊所！”
“不是每周四去吗？今天周二！”
母亲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：“让你去你就去，怎么那么多话！”
她看我没动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
这是我回到林家第一次看到她发火。
我没有说话，径直朝医院门口走去。
母亲放软了口气说：“妈妈可能更年期到了，情绪起伏比较大，你千万别往心里去！”
她哪里是更年期？
分明是担心林佳假死的秘密暴露。
去心理诊所的路上，母亲发微信给顾淮南：【佳佳不是下周去产检吗？怎么今天突然去医院了？】
顾淮南：【她突然决定下周让我陪她去看挪威看极光，产检只能提前了。】
母亲：【现在她怀着孕呢，怎么还想着到处乱跑啊？你是她老公，也不劝劝她。】
顾淮南：【您说过让我什么事都顺着她的。】
母亲低头发微信，根本没有察觉到，她们的往来微信被我看得清清楚楚。
顾淮南是林佳的老公，他们还有了爱情的结晶。
那我算什么？
我的手机响了，是顾淮南发来的微信：【老婆，我刚才和心理医生沟通过了，她说你的病情有明显好转，只要放松心情，不要有太大压力，很快就能康复。】
他字里行间的欣喜不似作假。
原来，一个人的演技可以如此出神入化。
刚才还在关心别的女人，转眼就对我深情款款。
到了心理诊所，我独自去见心理医生，母亲在外面等。
她不小心点开了语音播放。
“妈，你要是真怀疑林伊刚才看见我了，就给她催眠……”
走廊里正好在搬家具，噪音很大，可我的听觉一向灵敏，即使母亲按下暂停，我还是把前半截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心理医生愣了愣，神色很快恢复如常。
她让我躺在松软宽大的躺椅上，开始慢条斯理地问问题。
我知道我是她最难搞的患者。
有一次我听到她跟母亲说，我的大脑半球不对称性太强，不容易被催眠。
以前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催眠我。
现在才知道，他们是想让我彻底忘掉林佳的罪行，好给她光明正大回到林家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