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,妹妹晕倒了。
我抱着她,摇晃,拍打,怎么喊都不醒。
她的嘴唇干裂,脸色苍白,像块破碎的瓷片。
我抱着她,一步一步地,踉踉跄跄地走出门,跪在矿区的大道上,朝着每一个路过的人,拼命磕头。
“求你们,给口饭吃……”
没人理我们。
路过的矿工皱着眉,绕开我们。女人拉着孩子,厌恶地看了一眼,低声骂:“晦气。”
我继续磕头,直到额头破皮出血。
可还是没人理我们。
妹妹的呼吸,越来越弱。
我死死抱紧她,绝望地闭上眼——
然后,一道阴影笼罩下来。
“起来。”
有人站在我们面前。
我颤抖着睁开眼,看到了张熟悉的脸。
程向阳。
他是矿区的中学老师。四十岁,长相普通,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看上去温和无害。
他蹲下身,皱着眉,看着怀里的妹妹,语气严肃:“她快不行了。”
我死死地咬住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始终没掉下来。
程向阳叹了口气,站起身,淡淡地道:“跟我走吧。”
我愣住。
他看着我,语气平静:“你不是要救她吗?”
“跟我走,她就不会死。”
我抱着妹妹,站了起来,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。
他走得不快,甚至很温和,回头看了我一眼:“还能走吗?”
我点头,嗓子干哑:“能。”
程向阳微微一笑:“那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