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声应允,不再多言。
裴墨尘温柔地吻了吻我的头发,这才离开。
宴席来了许多宾客,太子妃也赫然在列。
江若清穿着一袭华丽的宫装,鬓间插满珠翠,肤白胜雪,容颜娇嫩。
她命人奉上贺礼,笑意盈盈地向我道喜,眼底却藏着恶毒。
宴席中途,我借口身体不适,先回了房。
江若清却跟了上来。
看到我身上普通的衣裙,她勾起红唇,嘲讽地呵笑出声。
“温棠,昔日风光无限的镇国大将军的嫡女,怎么如今也蒙上了尘?”
“你倒是过得安生,想过被斩杀的温家满门吗?”
我的身体一僵,脸色苍白如纸,怒视着她,却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她看着我愤怒的样子,不禁嗤笑起来。
“你呀,顶着我的脸,自然能得墨尘宠爱。当时他坚持要给你行易容术,还不是爱我爱得发狂,拿你当替身?”
“真是个可怜虫,在青楼被男人玩弄两年,丈夫真正爱的又是别人,你不知道吧?温家满门被斩,就是墨尘做的局呢!”
“我好心告诉你真相,不忍看你蒙在鼓里!”
那些血淋淋的现实被江若清嘲笑着撕开,我嘴唇苍白,再也忍不下去,拔下簪子朝江若清刺去。
“放肆!”
还没近身,我就被飞踢一脚,手腕疼得几乎要碎裂,簪子也掉落在地。
江若清早已红了眼睛,柔弱地扑进急匆匆赶来的裴墨尘怀里。
“裴大人,本宫只是与你夫人闲谈,不知如何触怒了她,她竟要杀我!”
裴墨尘暴怒地看向我,眼里满是血色,神色肃杀。
我狼狈地跌坐在地,手腕已经使不上力,豆大的虚汗从额间滑落。
“给太子妃下跪道歉!”
裴墨尘冷冷地命令我,我却倔强地抬起头,“凭什么?有错的是你们!”
裴墨尘眼里闪过一丝心虚,但还是冲我的膝窝踢了一脚,让我跪了下去。
“太子妃殿下,拙荆不懂事,望你切莫怪罪!”
江若清艳丽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,她勾起唇角,呵气如兰。
“下不为例。”
说完,便起身走了出去。
裴墨尘淡漠地看了我一眼,锁上了卧房的门,冷冰冰地丢下一句“你自己反省”,便自顾离开。
我挣扎着起身,尝试多次后终于坐到了竹凳上,手腕和腿弯钻心地疼,但更疼的还是心里。
我原以为和裴墨尘夫妻三年,看在我多次小产的份上,他会对我温柔相待。
没想到一旦触及江若清的利益,他心里就再也没了我的位置。
我浑身直冒冷汗,胃里翻江倒海,心脏仿佛也被狠狠撕成了碎片,被伤得血肉模糊。
颤颤巍巍移到床上,我沉沉睡去。
再醒来,我已被裴墨尘抱在怀中。
见我醒了,他心疼地理顺我的发,语气怜惜。
“阿棠,你别怪我。触怒了太子妃,我怕怪罪下来你受不住,只能那样待你,使太子妃消气。”
“答应我,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好吗?”
我默不作声,裴墨尘便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粗制滥造的木簪,上面细小的木刺还没清理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