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柳如烟求了我很久,也放了不少狠话。
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我,难得没应下。
她骂我冷血无情,甚至用取消订婚来威胁我,我都没有松口。
此后我们开启了恋爱期以来最长的一次冷战。
也是唯一一次,我没有主动求和。
订婚宴那天,我准备好了一切,只是不知道柳如烟会不会来。
不过大约是不会来的。
她说得那么斩钉截铁,只要我不给李随安及格,她便不会来赴订婚宴的约。
而我的确没有让李随安过线。
其实她来不来都无所谓。
我如今所做的,不过是在完成一个五年前的承诺。
我对柳如烟许下的承诺。
可当那个身穿白色礼服的人出现时,我冰冻的心脏还是出现了融化的迹象。
相识七年、相恋五年,要说放下哪里那么容易。
看到柳如烟的那一瞬间,我甚至想过告诉她我的病情,成全她和李随安。
但她总是让我失望。
在我们共同发言的环节,她当着一众亲友的面,接起了来自李随安的电话。
我能看出她脸上的担忧和焦急。
可我还是拉住了柳如烟的胳膊,平静问道,“你要去哪儿?”
女人脸上露出一瞬挣扎,可很快又被坚定覆盖。
她用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的声音道,“随安发高烧了,我要送他去医院。”
我像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,固执道,“你想好了吗?”
柳如烟以为我不愿,一把甩开了我的手。
低吼道,“季淮之,随安是你的学生,订婚宴可以再办,可李随安的命却只有一条,你还有没有人性?!”
说罢,她不再看我一眼,提起裙摆便向外冲去。
柳如烟不知道的是,我并不是在威胁她。
我是在问,选择季随安,她真的想好了吗。
我不会再给她回头的机会了。
柳如烟离开后,众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或同情、或嘲讽的目光像冰针一样扎到我身上,冰冷刺骨。
我听见有人小声鄙夷道,“季淮之学历高、收入高有什么用?连个女人都看不上他。”
“是啊,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,能做成什么事?”
“真蠢,都给他待绿帽子了,还一心一意对那个女人好呢!”
他们骂得很对。
可从今日起,不会了。
无论是柳如烟年少时对我的维护,还是相伴五年的情谊,都一笔勾销了。
我安置好订婚宴上的宾客后,驾车回了别墅。
从医生给我定下死亡期限那日起,我的病情便恶化得更加严重。
大门前,手指不停抖动,以前几秒便能解开的密码锁,我足足花了五分钟才打开。
休息片刻后,我联系了装修公司。
让他们将大门的密码锁换为指纹锁。
这套别墅是我全款买下的,与柳如烟没有丝毫干系。
既然她选择了李随安,便没有身份继续住在我这里了。
我打开微信,给柳如烟发了一条分手信息,随后取消了对她的顶置。
她大约正在全心全意照顾李随安,没空理我。